苏

人物属虫爹，ooc属我

这是王杰希来到喻文州老家第二天的早晨。昨天喻文州可能是触景生情，和王杰希讲了许多关于这座房子和这座房子里发生的故事，最后还是王杰希感觉喻文州实在心态崩得不行，才提议自己下厨做了顿简单的晚饭，安顿好两人的胃。

王杰希睁开眼，眼睛仍无法聚焦，随意地望着天花板出神。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看了身边的人一眼。昨晚担心喻文州心情低沉所以比较早睡，王杰希生物钟被打乱，早上也醒得比平常早些。

此时的喻文州还在熟睡着。没有像小说里说的什么“阳光轻轻洒落在他脸上”“熟睡的他眉头仍紧皱”之类的，喻文州睡觉时很安静，而且睡姿很好，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沉稳。房间里窗帘遮住了大部分早晨的阳光，略显暗，很适合睡觉。王杰希就着这个亮度将面前这个人的眉目和脑海中的一一对应。

王杰希紧了紧两人勾在一起的小拇指，继而又松开。伸出另一只手的手指，在空中描绘喻文州脸上的安静——这是他的眉，顺着眉骨摸到太阳穴应该是顺滑的触感；这是他的眼睛，眼角微微上翘，能勾人心魂；这是他的面颊，应该能隔着一层嫩肉摸到他的颧骨；这是他挺拔的鼻子，鼻翼微微翕动；这是他的嘴唇，缺水时容易起死皮，他又喜欢撕下来，导致容易渗出血。

王杰希很喜欢现在这种时候，能给他一种错觉，好像两人本来就是这种亲密无间的关系。

喻文州一睁开眼，就是枕边的人出神地望着自己。王杰希由于起床气笑不出来，嘴角甚至有些下榻，眼睛更是半睁不睁的状态，迷迷糊糊的，通俗点讲，就是死鱼眼，好像对这尘世充满了满肚子的怨气。

吓得喻文州整个人都清醒了。

“我吵到你了吗？”喻文州小心地提问。

王杰希没有回答，刚起床的大脑混沌得令他思维迟钝，只是冲喻文州眨了两下眼，让喻文州提心吊胆了一下之后又摇摇头。

“今早我做饭吧，毕竟是我邀请的你。”喻文州在床上坐起身，声音还带着刚起床的鼻音。

等到喻文州快走到门口时床上的王杰希才开口说了句：“你现在怎么碰（得到）那些厨具？”口气有着说不出的慵懒和小小的烦躁。

喻文州扁扁嘴角，转过身无趣地坐回床上：“本来想请你吃顿G市早茶的。”

王杰希认命地跟着起床，勾起喻文州小拇指：“先洗漱。”

“特殊时期”的喻文州刷牙时得王杰希勾着尾指，洗澡时得和王杰希“坦诚相待”地勾着手指，就连剃胡渣时都得勾着小拇指。

当然，这都是这两天才达成的协议，毕竟前面那么几年喻文州不被人看到时都完全不在意洗漱睡觉剃胡子这些事。

王杰希看着镜中的两个人一样的表情，一致的动作，还是让笑容驱散了起床气。

并且萌发了想为喻文州剃胡子的念头。

征得喻文州同意后，王杰希小心翼翼地捧起喻文州的脸，在他半张脸上涂满了泡沫，并且小心翼翼地刮掉。

喻文州就这么安静地站在那里任由王杰希为所欲为。

王杰希极其享受这个美好的清晨，特别是当他双手捧起喻文州擦干净的脸的时候。

喻文州两手抓着王杰希腰间的衣服，对着王杰希露出清爽的笑。

王杰希心头冒出一句话：此生值得。

可是喻文州做饭时却犯了难——总不可能这时候还勾着手指吧？这做饭可得两手抓，不是，两手都用啊。

最后还是王杰希想出的办法，从背后把头靠在喻文州肩膀上，看着喻文州如何做饭。

“空腹喝茶我怕我们茶醉，”喻文州将食物从速冻里拿出来解冻，“别看我一G市土生土长的人，我正经吃早茶也没几次，大部分原因都是起太晚。”

等到解冻好后，喻文州又将各类点心放上蒸笼：“就蒸虾饺，流沙包，马蹄糕和糯米鸡。够了吧？”

“够是够，但你确定放一起蒸不会串味吗？”王杰希发出质疑。

“你提了个好问题。”喻文州立马把其他三个蒸笼撤下来。

“这上次一个表亲送的功夫茶，我也没尝过，试试？”喻文州从冰柜里翻出一包茶叶。

然后这包茶叶成为了两人的噩梦。

“这茶浓到掉牙了。”王杰希皱眉。

“是你牙不好吧大叔，”喻文州要体现一个G市人的处乱不惊，对功夫茶的习以为常，脸上依然挂着笑，“尝尝我蒸的拔丝……啊不，水晶虾饺。”

用完早饭，喻文州带着王杰希踏上了征程——探寻自己小时候的足迹。

他们先去了喻文州的幼儿园兼小学。离喻文州家不远，步行一会儿就能到。

一路上，喻文州总会说着“啊原来的那家店竟然倒了”“这家店怎么还在这”诸如此类的话，他也会指着哪个路口“这里我摔过”，指着哪个转角“这里我被撞过”。

这里满满都是喻文州的回忆，是王杰希无法插足的过去。

到了学校门口，保安确认过校长给他们发的通行许可后，让他们在来访记录单上签字就放行了。

两人首先先到了幼儿园部。

喻文州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滑梯就异常兴奋，竟然冲了过去要爬上去滑。

然而自己却只能穿过滑梯，爬不上去。

“你是三岁吗？还玩滑梯？”王杰希站在一边无奈地看着童心未泯的喻文州。

“那就三岁吧！玩滑梯怎么了！”喻文州理直气壮。

“你那么重，会塌的。”

“我不信。”

“喻三岁，回来。”

“就玩一次。求你，王队，王杰希，王大眼，王……五岁！”

“……五岁就五岁吧，和你争这个我也确实就五岁。你赶紧回来。”

“我小时候很少玩滑梯，可以说几乎没有过，只有老师上活动课时才有滑过一两次。大家很多都是放学后等父母时滑个尽兴，我从来都没有等过父母，从来都是爷爷奶奶站在门口等我回家。”喻文州真的走回王杰希身边。

“那你愿意陪我玩一次吗？”王杰希拉着喻文州就要去爬滑梯的另一端上去。

“我们两个太重，会塌的。”这次轮到喻三岁指责起王五岁了。

“我不信。”王杰希带着喻文州顺利登顶，一把把喻文州按坐在滑梯顶部，想要一把推下去又担心喻文州和自己没有肢体接触会直接垂直掉地上，于是只好让喻文州坐自己腿上，然后两人一起滑下去。

王杰希能看到喻文州真的笑得跟个三岁的孩子一样。

太容易满足了。

“喻文州。”王杰希轻声呼唤背对着自己的喻文州，喻文州转过身，脸上是诧异和来不及收起来的兴奋。

“我来接你回家了。”

喻文州嘴角弯了弯，但还是敛了起来：

“你就这么想当我爸爸？”

“你听到这句话难道不应该感动吗？”王杰希疑惑。

“你休想占我便宜。”

暑期的校园一个人都没有，空荡荡的，没什么好玩的，最多就看看操场的树又落了满跑道金黄细碎的叶子，看看象征着学校年龄的树又长出了多少片新绿，看看这个好久没回来的地方慢慢变成了自己不熟悉的模样。

他们又去学校的小树林里逛了逛，喻文州也没了往日探险的乐趣，更没法像小时候那样随便往地上一躺就听鸟鸣、听虫叫、听风吹树林、听水滴石穿、看云卷云舒。

回家稍作整顿进行洗漱后，两人登上天台，那里有架秋千，刚好可以用来乘凉。

晴朗的夏季夜空缀满繁星，风还留着稍许下午的热意，但也在星光的冲洗下变得凉爽了起来。四周有蛙鸣，有不知名的虫的叫声，将夏意渲染得淋漓尽致。

“今晚天气好，可以看得到星星。”喻文州坐在秋千一侧，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王杰希坐下。

喻文州晃着秋千，老旧的秋千也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以示自己的辛勤工作。

“我觉得你对那些星星的故事不感兴趣，对历史可能也不感兴趣，所以，我们就静静地看星空就好了。”喻文州抬头仰望。他想起小时候的许多事，想起许多爷爷讲过的故事。

也突然想起王杰希的眼睛。

喻文州转过头去看王杰希，他也仰望着星空，一双眼睛真的盛满了万千星辰。

王杰希似乎意识到喻文州正在看他，也转过头。

四目对视，互相看到对方眼中璀璨的星空，却都看不透那片星空后藏着的秘密。

喻文州最后就着夏夜特有的宁静睡着了，王杰希刚开始把他头轻轻靠在自己肩膀上，后来无意识碰到他暴露在风中冰凉的皮肤便给他抱回了卧室。

王杰希刚把喻文州放下，喻文州眉头就皱起来，看起来像是这个“特殊时期”的噩梦在作祟。

喻文州眉头皱起的一瞬间，手便拉住了王杰希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手指，眉头才稍微舒缓了一些。

应该只是噩梦的原因吧。王杰希劝自己。

TBC.